「如果負能量可以發電，也許這兩年在人世間儲起來的量夠用一世了。」最近聽到這樣的話。的確，疫情持續，我們本以為它如「沙士」般，理應以人類的才智與它對戰一年應該就結束了吧？結果2021年我們本來的計劃依舊落空，對控制慾很強的人類而言是滿載難以適應的失控感。加上人為與非人為所惹起的禍，2021年，對全球不少人來說都是悲慘之年，而正好它也是「元宇宙」元年，這是一個讓我們逃離的窗口嗎？我們一起離開吧，逃離殘酷的現實好嗎？

元宇宙Metaverse所展望的是未來的3D虛擬世界，人類可以透過沉浸式體驗「生活」。在虛擬之中，有人認為無論在現實生活中過得怎樣不好，長相身材讓人如何不自滿，我們都可以在虛擬之中重啟人生；而且除了食飯和洗澡等肉體上事務以外，似乎可以不用出來真實世界。我們可以在裡面工作、買屋、買車、上學、shopping、社交⋯⋯這些已變得不難想像，像是現在已經有RTFKT出品的虛擬球鞋、DRESSX的虛擬時裝，更有虛擬網紅，例如已擁有三百多萬追踪人數的Miquela每天在IG分享她的生活點滴，她好像跟一般的人類沒有甚麼不同，一樣有煩惱、一樣有是非、可以代言品牌，是真是假無傷大雅。這讓每一個虛擬世界的使用者，也同時可以是一個作家、一個創作者、一個說故事的人，一個創造內容的人。看似一切也是個美好的開端？創造無限的可能性，科技、商業、創意產業的另一個起點。

虛擬網紅Miquela　　圖／網路圖片

由於對元宇宙的憧憬，NFT非同質化代幣（Non-fungible token）同時也成為了搜尋引擎上最熱門的字眼，原因之一是大家相信NFT所使用的區塊鏈技術代表著未來元宇宙裡所有買賣的交易依據，具有相當大的潛力。數碼設計師、藝術家和奢侈品品牌等爭相推出NFT產品，而名人們、NFT信徒們助推傳播，上傳NFT像素圖案頭像代言自己的信仰。當然將來NFT很有可能會在更廣的領域使用，而非只是買一張視覺影像。世界頂級企業都已投錢進元宇宙的開發，希望佔領市場一席位，而同時NFT藝術品已在拍賣市場拍出天價成交，2021年成交額之首是Pak以NFT作品《The Merge》售出了USD9,180萬（HKD7.16億）的成績，已經超越了歷來實體藝術品最高拍賣價Jeff Koons的金屬雕塑《兔子》2019年的成交價USD9,107萬（HKD7.1億），成為「在世最貴藝術家」，當然《The Merge》的總價是集眾買家之青睞和財力「融合」的成果。

Pak《The Merge》以無限量出售、價格漸增、多買多送的方式，最終在48小時向28,983位買家售出312,686個以「mass」為單位之小白色球體，每位買家所買的小白球會根據數量融成一體變成一個大球，也可以分拆二次售出予其他買家。　　圖／Nifty Gateway

在實際操作上目前這個虛擬世界還有很多未被解決的法律和合法認受性問題，有待探究。但說到人類文明的開元和發展，究竟元宇宙、加密貨幣、NFT創造的將是一個美麗新世界，還是另一個資本主義的漩渦？究竟這是一個讓人類變得更好、更開心，還是一個讓我們負債變得更多、更痛苦的發展呢？究竟NFT藝術創造的是探索生命、觸動人心的藝術，還是一個用作炒賣的限量奢侈品？讓我想起《人類大歷史》一書所說，農業、工業革命、資本主義發展讓人們活得愈來愈勞累，我們捨棄大自然，追逐「先進」，讓人類愈來愈痛苦，或者以後人類也只能更努力工作，冀望在虛擬世界裡的物價不要升得太快，希望我們創建的「角色」討人喜歡，並保持競爭力與AI角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