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版權官司在奢侈品界別都反覆出現，但每次總是吸引到大家的眼球，令人津津樂道的或許不只是結果，而是當中的推論和細節。最近Adidas狀告Thom Browne，指後者使用的四道槓設計侵犯其1949年已註冊的三間條紋商標，這場由2021年開始的官司，核心在於Thom Browne的設計有沒有令人與Adidas的出品混淆。最終Adidas起訴失敗。

看完上面的描述，大家或者會詫異，若就此爭議，這官方應該很早之前就該要發生了。其實早在2007年，Thom Browne將四道槓設計應用在外套的手臂位置上，Adidas已積極要求Thom Browne更改設計，後來事情就不了了之，消費者仍樂於用比Adidas貴百倍的價格多買一條間紋。隨着high fashion近年在市場推廣方面有着根本性的改變後，這個「隻眼開，隻眼閉」的爭議就變成眼內的一條刺，不除不快。

事緣如此，2018年，Zegna集團收購Thom Browne設計師品牌後，便將四道槓設計無所不用其極，由精緻的西裝羊毛大衣，到運動服，以至一雙長襪，都用上這標誌設計。2020年Thom Browne更直接推出運動裝系列，這樣明目張膽踏入Adidas的領域，這個官司因此萌芽。

Thom Browne於Instagram發佈以美式足球為概念的服裝（圖片來源：@Thombrowne Instagram賬號）

Thom Browne方面固然覺得：我一條運動褲定價超過700美元，誰會將之與Adidas混淆呢？但我們觀察近年時裝界的發展，Adidas的擔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所謂high fashion、street fashion與sportswear的界線漸漸模糊化了，Thom Browne於2018年贊助西甲巴塞隆拿足球隊做制服；Adidas也和Gucci、Balenciaga合作。似乎因為品牌間的互相踩界，將來或會更多類似的爭端，大家拭目以待。

Gucci與Adidas的合作，自然是奢侈品的定價。今時今日，誰說得準甚麼叫high fashion？（圖片來源：Gucci品牌官方網站）

版權官司新戰場也由實物延伸至虛擬世界。沒錯，就是大眾熱切討論的非同質化貨幣NFT。Hermès狀告NFT藝術家Mason Rothschild於去年出售一系列名為「MetaBirkins」的NFT，官司今年1月尾開審。這系列無論圖像表達上，以至產品名稱，都不難令人聯想到Hermès的出品，甚至連《New York Times》、《ELLE》等權威媒體都曾經誤報，以為兩者為官方合作關係。

這宗個案即將影響深遠，我們該將NFT當成一種藝術表達形式？辯方稱按照美國第一修正案，Rothschild的作品應被視為藝術表達方法，其創作自由該受保護，但若然此作品印製成實物發售則是另一回事。但當Balenciaga、Prada等品牌都在虛擬世界上出售虛擬服飾，Burberry在Roblox、Sandbox賣虛擬手袋系列，我們還可以只當MetaBirkins的NFT單純是一張圖片嗎？隨着更多品牌進軍虛擬世界，類似Rothschild這些創作，只會是單單影響品牌在虛擬世界賣虛擬產品的銷量嗎？答案也顯然非也。品牌投放大量資源，在產品設計以至市場推廣，這些都是為了令消費者產生、以至如何與品牌引發怎麼樣的聯想。

MetaBirkins的作品，大部分是以覆上毛皮的Birkins手袋作藍本。（圖片來源：@Metabirkins Instagram賬號）

不論結果如何，肯定的是虛擬世界也不再是沒法可治之地。至於現實世界的版權和商標在虛擬世界如何運作，這個案必定會給予莫大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