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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鵬

專職大學學術研究工作,工餘藝術評論。德國埃爾福特大學維利‧勃蘭特公共政策學院碩士,前德國埃爾福特愛樂室內樂團單簧管演奏員。欣賞古典音樂,亦為菜農中學管樂團指揮,透過實踐了解藝術與生活之間的關係。雖學無止境,仍喜愛閱讀。


邂逅動人時刻

2017年04月 | 第二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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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獨奏家愛麗絲.紗良.奧特  圖/澳門樂團


早前,澳門樂團《鋼琴邂逅──初見愛麗絲》的音樂會中,筆者欣賞到的,並不單純是藝術,還有人文關懷。本人並不熟悉前文化局局長吳衛鳴;但是,可以感受到作為政府重要的文化事務官員,吳局長確有不同。因為,當一位官員離開的時候,能夠在民間產生惋惜之聲,確實不易。在音樂會的尾聲,指揮呂嘉向吳衛鳴局長致謝,對於藝術工作者來說,找到知音人並不容易;吳局長本身是藝術家,為澳門的文化事業勞心勞力,備受藝術工作者的尊重。呂嘉以舒曼《童年即景》(Kinderszenen)表達謝意;巧合地,與弗拉基米爾•霍洛維茨(Vladimir Horowitz)於1987年在漢堡的最後演出演奏了相同的作品,不同在於以弦樂演奏更為纏綿,更能表現難捨難離之感。


音樂會演出了舒曼的三首作品,分別是《格諾費瓦》序曲、《A小調鋼琴協奏曲》,作品54及《C大調第二交響曲》,作品61。在選曲方面,是次音樂會選用的曲目均是舒曼創作中較為「偏門」的作品;畢竟,舒曼的作品為人所熟悉的以聲樂作品為多。比如一生創作的唯一的歌劇,豈料歌劇的序曲比本身更具吸引力;四部交響曲的其中一首,卻是在精神疾病的困苦下完成;由鋼琴獨奏家愛麗絲‧紗良‧奧特(Alice Sara Ott)「赤腳」上陣,演出舒曼《A小調鋼琴協奏曲》,作品54是舒曼唯一的鋼琴協奏曲。


在創作上,舒曼希望能衝破原有協奏曲的範式找出突破;然而,卻由於出版社接連退稿的情況下,只好從原有的《鋼琴主奏a小調幻想曲》的單樂章鋼琴協奏曲,增加兩個樂章,用以符合規範。坦然,其創作的路並未能衝破原有的範式,不過其願意嘗試的氣魄卻是值得學習。


由於與克拉克感情明朗化,在舒曼1845年樂曲面世的同時,亦迎來了其人生最幸福的時間。作品三樂章的傳統結構,第一樂章的激昂、具戲劇性的演繹,鋼琴與單簧管之間的對答尤其精彩,如愛人耳際間的輕言細語;第二樂章開始,鋼琴與樂隊之間如呢喃之語在互相輕訴,尤如牧歌。在中間樂段中,弦樂部分的重視,對鋼琴的話語作出回應。


有趣的是,舒曼的樂曲對單簧管的鍾愛是明顯的,而且,溫暖的木管聲部令樂曲更人性化;不間斷的第三樂章以充滿活力的姿態出現,更多的音色變化,最終以經典的套路形式完成樂曲的結尾。相對比柴可夫斯基民族音樂的特色,舒曼的音樂沒有深沉的痛苦色彩,更多是一種言情的作品;對比貝多芬激昂的感情,舒曼的音樂是輕描淡寫的風格。因此,在整體而言,舒曼的聲樂作品較為吸引。


樂曲在結尾之時,呂嘉指揮特意安排了感謝語,向即將卸任的吳局長致意,作為政府官員,在離職之際能夠在不同的藝術場合之中獲得掌聲,殊不簡單。這些敬重明顯並不是由於權力緣故,相反,來源自吳局長對藝術的尊重與熱愛。呂嘉與吳衛鳴雖然在語言上存有一定困難(吳局長的普通話未能流暢表達),但是,可見兩者在台上共同感動而泣。語言在藝術上真的不太重要。得悉藝術家重回藝術創作之路上,可喜可賀,亦希望將來能夠更多認識畫家吳衛鳴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