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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alyser:擲地有聲的樂壇新世代

2015年02月 | 第二期

文/葉浩男

新生代澳門樂隊Catalyser於2012年組成,五位成員平均年齡僅20歲,年紀輕輕已在短短兩年間打出名堂,這次「文創人對談」找來Catalyser主音Tomy Ho分享他的獨立音樂夢。


李:文化評論人李展鵬   何:Catalyser主音Tomy Ho(何家銘)


李:Catalyser在2012年成立,最初你們是怎樣走到一起的?


何:我們是中學同學,在中六畢業的暑假辦了一場音樂會,為中學生涯作結。那次表演後,大家都有興趣繼續下去,當時有位前輩就問我們,有沒有想過認真地玩音樂。我們決定一試,組了樂隊,取名Catalyser。


李:你從何時開始音樂創作的?


何:我中四就開始作曲和填詞,不過當時沒有機會發表,到畢業音樂會時選了自己寫的《態度》作為主題曲。不少樂隊起步時都會玩別人的歌,但Catalyser成立初期就希望用自己的創作,《童年童話》就是其中之一。


李:澳門有不少人組樂隊,標榜創作題材與社會有關的卻不多。但你們曾在公開場合談及《家暴法》和《動物保護法》。


何:一般歌手可以憑歌聲去吸引觀眾,而樂隊表達的,除了音樂之外,還有我們的精神。我們之所以會關注社會議題,是因為我們在學校時,已經習慣對應該發聲的事發聲。


李:即是搞事吧!在澳門這算是搞事了。


何:從學校的角度看就是搞事。


李:做過甚麼?


何:在學校,歌詠團同學的音樂科分數會高一些,高得不太合理,於是我們直接走進校長室理論。還有,我們覺得畢業旅行費用太貴,於是集體抵制,全班都不去畢業旅行。我們班很團結,想法也很一致。


李:你們應該讓學校很頭痛吧?


何:其實是的,不過這些經歷影響到我們往後一旦遇見不公平、不對的事就會想發聲。這幾年社會變得太快,我們會想,對於社會議題,自己能否用音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李:在你們之前,有沒有樂隊都會關注社會議題?


何:我們的前輩「刃記」很多歌都是講社會議題的。但受曲風所限,很多觀眾都不會去聽重金屬樂。從前在澳門,無論是音樂,還是電影、繪畫等等,只要沒有在電視出現,大家就會覺得不關自己的事。不過現在觀眾也在進步,開始願意接受不同形式的藝術。


李:有甚麼樂隊或是音樂人對你有所啟蒙?


何:我很喜歡香港的Supper Moment,不時都有人說Catalyser很像Supper Moment,我不否認,因為在音樂和題材上,他們都對我有所啟蒙。另外還有Beyond,我是看了他們的表演才去學結他的。


李:你期望流行音樂在社會發揮甚麼作用?


何:能引起共鳴的就是流行音樂。我們希望做的是和社會討論議題,而不是下定論。我們不需要別人認同,而是希望大家可以討論,關心時事。


李:如何看待過去兩年的創作?


何:這兩年間,無論是樂隊還是個人都有很大的轉變,比預計中走得更多。我們不單提升了製作上的質素,想法亦成長了。2014年的《倒模人生》是一首重要的歌,讓更多人認識我們。2014下半年做校園巡演時,我們都跟學生說,其實大家都在成長之中,但有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想要甚麼?這兩年我們都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幸運的是,我們到今時今刻,依然記得玩音樂的初衷,繼續希望走這條路。


李:本澳原創音樂的發展已有一段時間,你對澳門的音樂市場有何看法?


何:澳門的音樂市場正在成長,但就算做到每個人都認識,也不過是50萬人,確實要開發其他市場。而相對澳門,香港和內地的觀眾對於音樂的接受程度更高。在廣州的音樂節表演時,觀眾都不認識我們,但也願意聽足半小時。當然澳門的聽眾也在進步,願意多行一步,接觸未聽過的音樂,本地市場是有潛能的。


李:你覺得走出澳門是否必要?


何:是,就算是香港的藝術家,也會想走出去。當一個人在自己的地方取得一定成就,就會希望讓其他地方的人認識。


李:現在廣東歌本身,都未必能養活香港歌手。澳門的音樂人就算去到香港,環境都很艱難,面對廣東歌市場的萎縮,突破點何在?


何:我們的作品以廣東歌為主,我自己亦很熱愛廣東話,有很大的歸屬感。我覺得大家可以將視野放開一點,有人認為到內地就一定要唱國語歌,但我們每次都唱廣東歌,而且成效不錯。既然我們都接受英文歌了,到底是我們假設別人不接受廣東歌,還是自己沒有去嘗試呢?創作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不斷去尋找各種可能。


李:有沒有信心用音樂養活自己?


何:有,就算單靠演出未必夠養活到自己,我也可做創作和教學等與音樂相關的事。隨着澳門的文創產業不斷進步,應該會更多人可以全職創作。


李:澳門的音樂產業最缺乏甚麼?


何:性格。如果覺得音樂產業很難生存,這是因為沒有做出有個性的作品。如果做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去迎合別人,那麼大家做出來的都不會有分別,正如《倒模人生》所講一樣。


李:近年政府經常講文創,你有何看法?


何:政府能提供的首先當然是資助。受現實所限,大家的確都很需要預算。但我們不妨也想想,我們自己又為了文創做了甚麼?怎樣可以做得更多?近年大家都有政府支持,催生了很多作品,這固然是好事;但就算不百分百依賴政府,我們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