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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禎寶

資深藝術教育家及專欄作者,19801990年代分別旅居東京及倫敦,對現代文創事業頗有感悟。

危與機

2015年12月 | 第十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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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句話,你不一定知道出處,但當中的微言大義,很少有人存疑。除了機會這回事,近年我們從中發酵出另一種叫做危機的東西來,有人把它解説成一幅對聯似的順口溜:有機就有危,有危就有機。十足十古人所謂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此語出自《老子.五十八章》,意思是說禍與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轉化。禍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禍的因素。也就是說,好事和壞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在一定的條件下,福就會變成禍,禍也能變成福。


好事壞事,互相轉化,確是老生常談,但大家都很明白,如果你過去15年來一直住在澳門,對不起,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人性,一定很有體會。政府庫房由回歸前百億不到的收益,到幾年前三千億的天文數字,再演變成如今水瓜打狗失了一大截,無疑是一場很富教育意義的示範。很多朋友覺得政府要在澳門推廣文創事業,是很對的政策,但富可敵國的時候,大家都好整以暇虛度了大好辰光,到賭税連年下降,很多對産業多元化表示支持的人,到最後,也是止於表示支持,而鮮有實質行動。政府當然希望透過資助來培養幾隻領頭羊,幾年下來,如果真要衡工量值,毫無疑問,能成事的,絶對鳳毛麟角。此無它,習慣了倚賴,人自然缺少開創的謀略。終於,你今日走在澳門人流最旺的地段,放眼一望,最多的,仍是買賣金銀珠寶的金行,賣牛肉乾杏仁餅的當然也很成行成市,之後,就是賣藥賣奶粉的藥房了,再下來,才是人人都要去解決口腹之慾的大小食肆,至於你關心的文創事業,究竟如何的一片興旺,老實說,他們的影踪在鬧市也不易得見,生意云云,又從何説起呢?究其原因,不外乎是舖租高昂入不敷支,入不敷支是因為你的東西不好賣,東西好賣,羊毛出在羊身上,多貴的租金也不怕。你不信,去看一下新馬路的市況就明白了。 


但你會去開金舖嗎?你不會吧。賣牛肉乾杏仁餅如何?對於喜歡坐在電腦前面幻想前程的人,更不會有興趣了。文創事業如果也是一盤生意的話,又如何脱得出運作成本的控制?要控制成本就不得不顧市場的現實。再者,甚麼才稱得上是文創事業呢?老實說,當你生意做成,客戶覺得你賣的東西,或者所提供的服務很有創意,有用之餘亦有值得細味的意趣,甚且充滿一個城市文化風尚的意涵,如此種種,大概就是所謂的文創産品了。但大家真的毋須緊張於自己幹的是否一定是甚麼絶世好橋的產品,如果你連甚麼買賣都未接觸過,更無謂強求一鳴驚人的文創業績,先從簡單的買賣做起最好。細想一下自己上一次瘋狂地買文創手信的環境是怎麼樣的,你就可以有個概念,甚麼土壤種甚麼果子,不會枉費心機來灌溉。